最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,高一有高一的困擾,高二有高二的問題,這個時候突然深深感覺到身為老師的無力與脆弱,然後,我想起從前的304班。
從前的304也不好帶呢,國一時,因為我身兼數職,沒辦法放很多心思在班上,加上我們是普通班,班上同學的個別差異頗大,我又是第一次帶導師,所以感覺到了第一次月考之後班上還是很混亂。回想起那一年,真的如同身處惡夢,除了要面對班上的問題,還有學校行政的問題,而且又是國中高中跨,我想,自己還蠻像超人的,可以同時做那麼多事。
學校的環境很小,每個班都不免會被拿來比較,那時就有老師覺得,我經歷淺,不懂帶班,所以班上才亂七八糟。我並不否認自己的確在事情處理上還有進步的空間,不過,心裡很擔心這些學生未來的前途,接著我開始為班上做很多規畫,從國一開始多留個第九節(因為我負責學校的網管,經常維修人員一來,我就一個早上不能上課),增加我跟學生相處的時間,並多瞭解他們;月考前的假日就把學生叫到學校來自習,怕他們整天顧著玩樂完全把課業荒廢掉。努力一年下來,國二才覺得班上的狀況好轉了些。過程談來輕鬆,其實當中真的是血淚交織的,很多挫折都只能夠往自己肚子裡吞,化成下一波的能量後再繼續奮鬥,終於發現當老師的確很不簡單,即使自己從十五歲的年齡就開始為教育的志業做心理準備,但對於一個新進教師來說,如何平衡理想與現實的衝突?這是件非常困難的事。
304的國二時代,再來國三直到畢業,我的要求持續高標,有些同學心裡一定覺得厭煩,人家其他普通班老師也沒管那麼多,我們導師還真是吃飽沒事幹呢。甚至也有老師跟我開過玩笑:「你是把你們班當成實驗班在帶喔?算了吧,有些學生你怎麼花心思也只是讓自己無力而已…」。我知道啊,我真的知道,有些孩子真的不是我能力所能夠幫他的,但我要不要做?當然要,因為我是老師。即使我做的事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一,也不能忘卻那百分之一的存在。我曾經跟高中部的同學開過玩笑,說「只有笨蛋才會花那麼多時間教學生」,這可不單只是玩笑話,而是我真實的感受;學校裡很熱情地教導學生,不斷被學生打敗又站起來奮鬥的老師,如果不是笨蛋,那一定是瘋了。不然誰生來沒事喜歡受氣,然後花時間做一堆搞不清楚有沒有意義,而且對方還不大領情的事呢?
話雖如此,我還是喜歡教育這個工作,而且對於學校裡那些戰鬥力持續增強,愈挫愈勇的老師,感到非常敬佩,他們真的很棒!
時間很快地過去,304的孩子畢業了,一屆就這樣結束,感覺不大實際。我回頭想想與304相處這三年,我一直對他們都抱著很大的期望。成熟度、理性判斷、自我目標實現,他們學到了嗎?有些事情是比課業更重要的,他們瞭解了嗎?已經是去年畢業的孩子,但我仍然偶有掛念,有時候是一種心靈上的依靠,當我又對現下的任教感到挫折時,就想想當初是如何跟304的同學一起走過來。
未來大家的路是如何呢?沒人知道,我也不能保證,我只知道,不管是從前的303、304、603,或是現在504、402,我抱持的態度都是一樣地謹慎。我瞭解自己的位置並沒那麼重要,就算今天這些班級的數學老師或導師都不是我,學生也自然會有屬於他的將來,不過在我的能力範圍內,我還是希望可以把事情做好,能夠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學生。
p.s.有句話,我真的想告訴你們…
如果說我對這個班有什麼特殊期望,
那也只是因為「這個班的導師或數學老師是我」,
這樣單純的理由。
402,或許對學校來說,是個很特別的班,
但,對我來說,
今天即使我是403或404的導師,
我的做法也不會有任何的差異。
我對你們的期望是這樣的,那你們對自己的期望呢?
試著聽聽內心的聲音,也試著慢慢體會人生的考驗…加油!
至少在我們朝夕相處的這段高中生涯裡,我一定會支持你們走下去。
- Mar 12 Fri 2004 00:50
期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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